7. 文明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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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座者抬起另外一只手，挥着拳头要打过去时，撞见龙阳说话时候看着他的那一股眼神，冰冰凉凉的，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不由得心头猛的一颤，莫名的有种匍匐跪下的冲动。

就脑中空白一瞬，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被甩着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滚下了上客区的台阶，堪堪靠着门才稳住了滚动的趋势，不由得有些愣怔。

与此同时，公交司机行动先于意识，紧握住方向盘停车拉手刹，动一个接连一个，感觉自己脑海里教科书出现了一般，有条不紊照做。当感觉车身稳定了下来，看着与站点外的路基相撞而已……而已……

惊魂未定的司机心理暗骂了声艹，他的工肯定没了！

想起还在上高中的孩子，司机眼角扫过抢座者，目光带着凶狠，但当看着掏出手帕来垂首仔仔细细擦手的龙阳，瞧着那板着的俊脸，眉头拧了拧，抬手拿出手机打了110报案，又打去了公司的调度室汇报了相关的情况。

咬着牙，司机面色铁青，语调尽量和善的安抚与他一般同受无妄之灾的一车人：“各位乘客对不起，稍等片刻，公司会另外派车前来接你们。等警察过来做完笔录之后……”

“亏你们还知道警察！”

原本趔趔趄趄堪堪靠着门爬起来的抢座者听到这话，像是寻到了什么定海神针，气焰又一瞬间的嚣张了起来，狠狠朝龙阳吐了口唾沫：“呸！小兔崽子你等着，这恶意伤人，我不搞死你！”

龙阳面色彻底漆黑若锅底，看着那乳白色泡沫中带着一些脓黄的痰飘在半空，恶心的直接扭头就吐了。

“放肆！”

杨戬冷哼了一声。虽然有了现代的知识，但到底没融入潜意识里去，惯用的依旧是自己熟知的词汇。他在意外发生之时，便捏了个口诀，护住整车的人，免得受伤。岂料转头就见得如此粗鄙场景，面色也跟着黑了起来，直接一挥手拍回了人衣服上去。

这动微不可查，几乎没人注意到，大半乘客的注意力都被人透着的气质给吸引过去了。

虽然说话文绉绉的，但换种角度就是斯文啊！哪怕是穿着最简单的休闲服，但是透着一股似乎由内而外的威压，再加上那张斧凿刀削，似雕刻师精心刻画出来搭配完美的脸，完全就是标准的总裁范本！摸摸自己噗通噗通跳的心脏，就连不少原本坐后排的学生们都缓缓向前移动，打算加油助威，外带拍张帅哥照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

剩下的小半乘客都被司机吸引了过去。

“草泥马！”

司机闻言被压抑的理智彻底有些崩了，所谓的职业操守在断定自己被辞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发生不少，若没事故还好，真出了事故，走的都是他们司机，非但如此，有些还被打进了医院，丢饭碗还莫得赔偿。当即抛到了九霄云外。面色骤变，直接身形站在龙阳跟前，露出自己黝黑却有劲的胳膊，拿出了一言不合就打一架的气魄，破口大骂，“这一神经病，不，一残疾的小年轻，你他娘的，活这么大，连个残疾都不如！”

“看他样子像是残疾吗？”

说话间，抢座者高抬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腕。那手就像个鸡爪子似乎的，往下垂，细看了还有血丝呢！这疼痛钻骨子里了，更可气的周边一群乘客还各种提防的看着他。

当下愈发恼凶成怒，抢座者气噎：“不就是个残疾证吗？没准就是假的，借机骗个同情。”

“逃个屁票！就这张脸，明星似的，问问有多少大妈小姑娘的乐意给他交？就两块钱的事，再说了这一同的年轻人也是交了。”

公交司机有理有据的反驳，听着还有几嗓子年轻人的附和—小哥哥也乐意交，不由得心理莫名的火气就降了一分。

公交车，尤其是市区往返城乡这一趟就长达三四小时，一般轮岗都很不乐意，快跟开长途似的。但是他比较喜欢。虽然有些路段，诸如到超市菜市场农贸市场等等，每一次搞个大促销，一帮老头老太就呼啦啦一车。但是越往郊区，他这路的目的地是大学城。整个s城，一大半的大学都在那里。搁老话，那就是遍地文曲星啊！

大学生多好，青春洋溢，知识份子，他儿子马上也马上要上大学了，毕业后找工不用跟他这种大老粗一般风雨来雨里去，受些鸟、气。

“以为谁都跟你这种老头似的？说自己有病？就这小年轻那手劲，你装什么呢？碰瓷啊？！”

最后一件事他也着实害怕，就怕这老头缠上他。这工没了，他还去搬砖，反正卖力气的活找找总有，可就怕倒水赖，缠上。

至于龙阳，他是真不信人有这手劲的。

这白纸黑字的，肢体残疾啊！

“就是，司机大叔说的不错，小弟弟别怕啊，哥学法的，你妥妥见义勇为，正当防卫，不是我直播吃刑法！”

龙阳瞧着蹿过来的年轻人。眉清目秀的，长相勉强入得龙眼，不由得面色和缓了些。杨戬见人目光清明，且周身还有功德庇佑，只不过人手中的“武器”，沉默了一会，调取了脑海的记忆，托腮问道：“稳定架？”

“你在直播？”

龙阳不带停顿的，立马接口问道。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这不是神颜，令广场一霸的大妈都折服了，就……就手……手不受控制的对准了你们。本来，我是直播自己第一次坐公交的。若是不喜，我就删……”

“把我拍好看一点。”

龙阳昂了昂头：“我可是全龙族最俊的崽！”

年轻人：“…………”

杨戬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龙阳怒指杨戬：“妈了个智障！剥夺你小桃红的封号，活该就三德子！”

在场所有人：“…………”好想笑，又不敢。

“皇上，敢问您是康熙爸爸？”

瞧着龙阳如此认真的生气，不忍其伤怀，有人笑了一声，配合接梗，打算关怀智障儿童。

“不是。”

龙阳一挥手，清清嗓子，正色道：“我是你们的神龙爸爸！”

杨戬一惊，他们有保密约定，不能在人类面前透露身份。但嘴巴还没张口，就见一群小年轻七嘴八舌的问了一起来—

“神龙爸爸？新的锦鲤吗？能保佑我不挂科吗？”

“不保佑，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爸爸我高考成绩才一百分呢！保佑你转世投胎，跟你爸爸一样家里有海的。家里有矿的终极版本！”

“好有趣的小戏精啊！接不下去了怎么办？”

“那神龙宝宝，不求家里有海，能不能求个姻缘啊？像你旁边那大帅哥一样的，可以吗？”

“读过书吗？我叫龙阳，知道什么叫断袖龙阳吗？不保姻缘。”

“嗷嗷嗷，怎么办，真一对啊！又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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