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世界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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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浅以为谢云暄会否认这件事，以她的了解，他会假装没听懂谢浅话里的意思。

可对方竟然承认了。

“对，我知道。”

谢云暄的眼神中流露出此前从未有过的自嘲。

他继而道：“每一次我都看到了。”

听到对方的话，谢浅反而沉默下来。

她不解地望着他，眼神迷茫，似乎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又似乎因为太过震惊，短时间内没有反应过来，因而一时失语。

她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听谢云暄说话。

“茜茜，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可恶。”谢云暄艰难地说，“你对我的喜欢，不过是我卑劣行为产生的结果。”

他几乎要自己的卑劣全部托盘而出。

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因为不愿让其他人接近妹妹，也不愿看到妹妹信任别人，利用了谢浅对他的熟稔让妹妹只信靠他，谢浅怎么可能会对他发展出那种情感。

这些年，谢云暄一直在欺骗自己：妹妹还小，周围太多人都怀着坏心思，妹妹太过单纯容易被人伤害，只有他能保护好她，只有他不会骗她。

谢云暄只想谢浅依赖信任他一个人，他不愿任何其他人插足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他一直都没能看清自己的行为。直到那天做了那场幼时的梦，谢云暄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看清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是的，他是在一直保护谢浅，可这种保护也将谢浅与其他人隔绝开。

他意识到，自己从幼年开始就享受着谢浅对他的信任，放纵对方的情感不断滋长，却在如今仍旧自私地想让谢浅永远做他的妹妹，维持表面和睦的家庭生活。

得知谢浅的心意后，他欣喜又害怕。

欣喜的是，在谢浅的生活中，他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却又害怕，如果谢浅在进入更广阔的天地后发现自己只是习惯依赖谢云暄，而非真正喜欢他，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谢云暄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害怕谢浅知道他的心思后厌恶他。

他几乎是压下心里的难过硬生生岔开话题：“茜茜，或许你可以尝试多交些朋友。”

他的意思是谢浅可以拓宽社交面，或许她对他的喜欢并不是来自真心，而是因为长久相伴带来的错觉，他不能用自己的自私局限谢浅的人生。

双方的思路出现偏差。

在谢浅看来，谢云暄的话无疑是在拒绝她的喜欢。

她误会了谢云暄的的意思，怔怔道：“被我喜欢，就是件这么糟糕的事？糟糕到你说你的行为卑劣——”

她深呼一口气，继续道：“你卑劣，那么我呢？是不是我的行为在你看来算得上是恶心？”

谢浅的声音在颤抖。

“不是。”谢云暄急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没有恶心，你之前说喜欢我，我反而觉得很开心。我——”

他看到了谢浅泛红的眼眶，察觉到他之前的拒绝和冷战彻底忽视了谢浅的感受。

他真的是个糟糕的哥哥，是他自己卑劣。

“我不该和你冷战。”他说，“对不起，茜茜，别生气，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谢浅深呼吸保持冷静——

但失败了。

她看到谢云暄仍极力保持冷静的面容，心中的激愤几乎无法抑制。

“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吗？你不过就是以为我的告白是玩笑话，以为我认识了别的人就会喜欢上别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话。我还要怎样证明我是认真的？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她想激怒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哥哥，你没说错。”

“我确实卑劣又恶心，我不止喜欢你，我开心的时候想像小时候那样抱你，生气的时候又被你气的想咬你，我还想把你绑起来，让你天天看着我，再也躲不开！”

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谢云暄急忙拉住她的手腕，谢浅转头狠狠瞪他，却不知道自己眼角挂着泪珠。

谢云暄愣在原地。

谢浅挣脱他的手，气冲冲地走下二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近的交谈总要以吵架结束。

谢浅不喜欢和谢云暄吵架，可她更不喜欢谢云暄对她的态度。

她趴在床上默默流泪。

谢云暄的外套还留在她的房间。

谢浅哭累了，想起那件外套，起身从衣柜中拿出，抬手想要将外套扔在地上。

可手举起来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