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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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厂的加班工时需要人坐在公司加班才能算数，虽然蒋离的策划还没有做完，但是看着日暮西沉后漆黑的天空，和已经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奔赴假期的同事，蒋离决定任性一把，回家再说。

不算工时就不算吧，反正人也不是为了上班而活的。蒋离想到这，潇洒地关电脑走人。虽然，下一步是狼狈地背着笔记本电脑挤地铁。

回到家中，发现厨房的灯亮着，居然是韩芷棣在做菜。

韩芷棣和男友李一凡的感情稳中向好，除了晚上会回来睡觉外，白天几乎不见人影。蒋离开门前还以为她必定在约会，谁知人家正两边开火，一边灶台煲着高汤，一边在爆炒，抽油烟机轰轰的响，动作熟练地翻炒着一道炒肉。

“太阳打西边升起了？”蒋离问。在和韩芷棣合租之初，她就吃过一次对方做的饭，惊为天人，可做过一次后韩芷棣便从此“封厨”，就连约男人来家里吃饭也不见她认真下厨。

蒋离问过原因，原来是韩芷棣问约会的一个男生喜欢自己什么，对方给的评价是贤惠顾家做饭好吃，她觉得这是贬义词，从此便不想再做了。韩芷棣说“做饭的机会会源源不断朝会做饭的人涌来，我才不要当天天做饭的黄脸婆。”

可惜蒋离做的饭也就勉强能入口的水平，于是两人合租就开始凑合速食食品加点外卖的日子。可今天，韩芷棣不知道为什么破例了。

“这不是过节吗？”韩芷棣别扭解释道。

韩芷棣和蒋离早就聊过，两人都没有回家过中秋的打算。两人从认识以来，都没怎么提过自己的家庭。

所以蒋离没怀疑，而是兴致勃勃拿出了一瓶红酒摆到餐桌上，这还是印象bar的老板锋哥推荐给她的，趁着酒庄周年活动，蒋离拜托锋哥帮自己也囤了几瓶。她其实不太懂酒，但是充分相信锋哥的品味。

蒋离虽然不参与做菜，但这是能力问题，她态度还是没问题的，见韩芷棣在厨房忙，就很有眼力见的包揽除了摆桌子、递盘子、端菜等一系列后勤活动。

晚上八点左右，所有的菜终于上桌了，三菜一汤。对于两个女生来说，显然是过于丰盛的一餐。她们刚做好，蒋离看着琳琅满目的一桌，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赞美之词，韩芷棣就先问了“你和小男生怎么样？”

“什么小男生？”蒋离是真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弟弟，送气球玫瑰的。”韩芷棣提醒道。

“哦，他啊......”蒋离别扭道，“他出差了。”说实话，现在提起弟弟，真不太容易联想到沈斯翼，因为越和他接触越会发现，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你和他不会还是普通朋友的状态吧？”韩芷棣不可置信，“他有没有什么关于推进关系的表示？”虽然韩芷棣约会不断，但在她的观念里，不以恋爱为目的的约会都是耍流氓。

“有。”虽然自己还没想清楚，但蒋离还是不希望韩芷棣误会沈斯翼，“只是我还在犹豫，怕自己还没想清楚。”

“谈恋爱就是头脑一热，都想那么清楚了谁还谈恋爱？”韩芷棣苦口婆心。

“是吗？”蒋离有些逃避地喝了口锋哥推荐的红酒，他推荐的时候说是好入口，实际尝起来口感顺滑，但酸远多于甜。

“我的经验是，男人谈恋爱的热情就是转瞬即逝的，当他新鲜感消退后就要玩消失了。当然，我不是劝你和他谈恋爱，而是说如果你真的想谈的话，建议不要吊着他太久。男人总是禁不起考验的。”一段话不打磕巴地说完，韩芷棣也掩饰似的喝了一大口酒，赞道，“好酒。”

蒋离转移话题：“是我之前和你说过那家‘印象’清吧的老板推荐的，他调的酒也很不错，下次咱们去试试。”

“行。”韩芷棣默契地也没再提起男人那茬，两人开始谈天说地，聊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不知是两人实在太能吃，还是每道菜的分量不算大，餐盘里的食物居然被一扫而空。韩芷棣和蒋离配合着洗碗，一个人负责给碗碟打沫，一个人负责清水冲洗。这是她们在合租生活中培养起来的默契。

洗到最后一个碟子时，韩芷棣忽然说了句说什么，但被水流声掩盖，蒋离没听清。

于是她又问了句：“你说什么？”但手上的动作没听，所有餐具都已经洗好了。

韩芷棣关上了水龙头：“我说，我要搬走了。”这回声音终于清楚了。

蒋离一愣，确实也是时候了。自从韩芷棣谈恋爱，她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快。她问：“哪天搬？”

“今天就走，行李再慢慢搬。”韩芷棣说，见蒋离面色有些恍惚，又忙道，“明天也成，反正也不急着嘛。”

“没事，就今天呗。”明天就是中秋节，蒋离知道她肯定想和对象一起过。况且，明天大过节的，谁想搬家呢？

韩芷棣看穿了蒋离的伪装，搂住她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东西我也不全搬走，你就是我的后盾。”

蒋离还真就吃她那一套，那种被“需要”的感觉确实是她隐秘渴望的。“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印象喝一杯吧。”她忽然提议，心知韩芷棣如果搬走，想要再约着一起去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