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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学习一段时间后，章梓婷迎来了她第一次数学小测验。
因为很想要陈屿那款价值一千五的联名项链，她准备得很认真，测验刚开始时信心满满，可做完填空题后她就轻松不起来了。
很多题她觉得自己会做，但到真正计算的时候，她完全拿不准。
测验结束，她不知道自己能得多少分，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再糟糕也不至于不及格，结果补课老师当场批改完，卷头鲜红的数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49。
满分一百。
章梓婷拿着试卷想不明白，她明明认真学习了，怎么结果还是这么差？
她越想越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来气。
——不仅仅是因为拿不到陈屿的联名手链了。
章梓婷失魂落魄地带着试卷去火锅店。
周黎已经从补课老师那儿知道测验成绩了，正在店里等她，打算和她聊一聊没及格的原因，眼下乍一看见她脸上失落的表情，便打消了询问的想法，只从手边的抽屉拿出包装得精致的礼物盒。
她把礼物盒递到章梓婷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别难过，下次再努力。”
言罢就接着忙自己的事情了，没有说任何其他的话。
章梓婷拿着礼物盒拆开，里面正是陈屿的联名手链。
很漂亮，很精致，她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可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好难受，周黎对她这么好，她却学得一塌糊涂，要是依靠学习，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报答周黎的恩情。
事已至此，她终于明白堵在她胸口的东西——
是对学习完全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她真的不想再学了，再学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
自数学测验之后，章梓婷安静了不少，周黎以为她是知耻而后勇，再加上火锅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越来越忙，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之处。
有天上午，周黎无意中瞄见章梓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火车购票界面。
她下意识地问了句：“你要买火车票？”
“不是啊。”章梓婷立马熄灭了手机屏幕，否认道，“我想看微博的，点错了。”
周黎看她一眼，本想再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又有供应商的电话打来，她只好打住话头到一边去接电话。
因为各种事务缠身，周黎连着许久都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家基本都是倒头就睡。
翌日下午，她抽空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招聘更多的员工，帮忙分担火锅店的工作。
在一旁安静看书的章梓婷找了一会儿东西后，皱眉道：“姐姐，练习册落家里了，我回去拿过来。”
周黎没太在意，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去吧。”
章梓婷急匆匆地走出了火锅店。
周黎眉心紧蹙，在手机上编写新的招聘启事。
一个小时后，又接近饭点，火锅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周黎收银的时候突然发现章梓婷还没回来。
按理说出租屋到火锅店来回一趟最多四十分钟，拿个练习册不至于一个小时都还回不来。
她猜测章梓婷应该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所以没放在心上，可过了三个小时，章梓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黎给她打电话，电话打通了，但没人接，第二遍仍是如此。
她当下收起手机，面无表情目光凝重地驻立片刻后，低头打开收银机清点。
收银机里少了五百块钱。
联想到章梓婷近期的一系列举动，周黎立刻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好，自己开着平时用来装货的suv回家。
家里没人，章梓婷的房间门大开着，周黎进去扫视了一圈，发现有几件衣服和章梓婷第一次进店时背的书包不见了。
随后，她看见书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方方正正的字体写着：【姐姐，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学习了，很抱歉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过不了多久我就十六岁了，到时候我会出去打工，慢慢偿还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在收银机里拿的五百块钱也会一并还给你，希望你不要责怪我。姐姐，真的很感谢你，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章梓婷又一次离家出走了。
她这一次又能去哪里？
周黎有一瞬间的晕厥，手不得不撑在书桌上，以此稳住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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