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湖底,沉睡着被时光淤泥掩埋的泗州城。三百年前,这座隋唐运河畔的明珠城池,终被黄河夺淮的滔天洪水吞噬。今夜,湖面骤起腥风,月光被血色涟漪割裂,沉船残骸与枯骨在漩涡中翻涌,仿佛古城的魂魄仍在哀鸣。
“苦哇——苦哇——”水面上空,忽有凄厉鸟鸣划破寂静。苦娃鸟——那曾是泗州才子刘公子的化身,因考场舞弊冤死投河,化为此鸟永世泣血。它衔着半颗珍珠,那是水母娘娘赠予的定情信物,此刻却成了开启灾难的钥匙。
盱眙龟山深处,琉璃井中锁着青面獠牙的水母娘娘。三百年前,她因一怒之下泼翻天水桶,酿成洪灾,被观音以铁链面条缚魂。井壁渗出的不是水,而是她的眼泪——每滴泪珠坠落湖中,便化作吞噬渔船的漩涡。
“娘娘,洪泽湖堤坝将崩!”龟山脚下的渔村中,少年渔夫阿衡跪在井边。他幼时曾见母亲被洪水卷走,此生唯一的执念,便是重筑堤坝,让水母娘娘重获自由。
水母冷笑:“凡人妄想!当年张果老的小黑驴尚且饮尽三江水,你区区凡骨,如何撼动天命?”她指尖轻弹,井水化作利箭射向堤坝。阿衡却突然抓住箭矢,任凭鲜血染红衣襟:“以我之躯,换堤坝无恙!”
康熙年间铸就的“九牛二虎一只鸡”镇水神兽,此刻在洪泽湖畔苏醒。九头铁牛昂首踏浪,牛腹内金心银胆灼灼生辉;二虎立于牛背,铜铃般的眼睛扫视湖面;唯有金鸡振翅欲飞,却因铁链束缚无法高鸣。
“水母娘娘的怨气未消,洪泽湖终成悬湖!”监造官王国用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他手持罗盘,指向湖心:“唯有集齐‘九泉之泪、龙鳞、凤羽’,方能重铸镇水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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