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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晡温柔的光照映在波纹浅浅的湖面凝聚片碎金,几尾锦鲤撒欢游曳漾起点点安详。
霍灵渠带她妹妹在水榭里相谈,婢女们都避在水榭外候着,晏霁之带朱楼走进水榭,见她眉眼温柔,没有被火烧吓到的心有余悸,淡笑告知:“我已经传令备马车,时候不早了,让笛生和朱楼送人回乌台巷,你们姐妹以后再聚。”
“好。”霍灵渠柔声,拉住妹妹的手再叮嘱些家常话,送到水榭前止步;霍桑柔眷恋地抱抱姐姐再随大丫鬟朱楼离开,她们走出视野,霍灵渠还在遥望。
“跟我去书房。”
晏霁之语气平平地留句话就走,霍灵渠落后他半步尾随,两人各自沉默,一路沉默着走进蔚然居的世子书房,女人关住书房门,转身即被抱住,她险些没反应过来。
“你知道有多险吗?”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吻通,晏霁之后怕的心才算回落,霍灵渠怪道:“正房的寝屋底下有密道和暗室,火烧起来前我就走密道来书房了能有什么危险?”
“密道、暗室?”晏霁之恍然拍脑门:“对啊,我怎么给忘掉我们寝屋里有密道?”
“没有能逃生的密道,我会让晏诺拿麻绳将英王妃绑起来。”霍灵渠坦诚想法:“她再张牙舞爪发狠在我眼里也根本没威势,我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你要是生气我对你娘太放肆,今夜我就回乌台巷,桑柔见到爹爹和那么多家人有好多话和我说呢。”
回应她的是炽热澎湃的缠绵。
晚膳推延至满天星斗时,霍灵渠避在碧纱橱里,一袭新换的水红色绫裙勾勒着魅惑,她脸颊绯红,听着婢女们细微的摆膳声,奴婢们离开就埋怨他,晏霁之振振有词:“我迁就你都在书房里摆膳了。”平日里他尚且甚少会在寝屋摆膳,何况是书房。
霍灵渠自然清楚他这讲究,郁闷横他眼,晏霁之再吻吻她,抱起美人走出碧纱橱。
晚膳清淡,软熘肉片、清蒸桂鱼、山药排骨汤、素炒莴笋丝、春笋片、一品豆腐,简简单单的六道菜肴和两碗清粥。霍灵渠没甚食欲,特意不要米饭而改成粥。
晏霁之给她舀碗排骨汤,哄道:“再嘟嘴,菜要凉了。”
霍灵渠喝口汤,跟他说件事:“书籍和贵重的金玉器物,在浇铜油之前,我就让奴婢们收拢装箱搬入奕风楼了,我们的衣物间在奕风楼,新的寝屋暂且也安排在奕风楼吧。”
两人衣物多,寝屋里放不下,他们的寝屋只放近半月或两旬穿戴的衣裳;蔚然居是座四进院落,烧毁的正房在蔚然居的第二进,奕风楼在第三进,是座五间两层高楼阁。
晏霁之刚应声好,撞门声和尖锐的叫嚷声乱哄哄的从屋外传来,他顿时心情坏掉摔筷,即使这只是被打扰的烦躁;霍灵渠吩咐屋外的婢女取双新筷,哄他平心静气。
他们用过晚膳,婢女们撤掉碗筷,霍灵渠离开书房来到烧焦的废墟前,夜空繁星闪烁着碎宝石的光芒,然而映在别处的美丽星夜景致,划过这片废墟只留吞尽光辉的黑暗。
绿岫领六名小丫鬟提灯笼跟着,看流光姨娘有些呆愣,劝姨娘早些回屋歇息。
耳畔的哄闹声不绝,霍灵渠站定片刻问:“岚瑟居有什么变动吗?”
“婢子听闻王爷将岚瑟居的仆婢减掉过半,只留二十名奴婢伺候王妃;大厨房给王妃准备的晚膳有凉拌鸡丝、红烧肉片、清蒸桂鱼、山药排骨汤、银耳鸡蛋、素炒白菜、翠竹报春和银丝花卷。”绿岫抿唇停顿下再道:“总共八道菜肴。”
英王妃的膳食是十二道菜起,大厨房提前备三四日的食谱给她过目,她定下后再安排,若她用膳时突然有想吃而饭桌上没有备的菜色还会临时再添盘,她每餐基本要十二至十五样菜盘,猛降到八道菜几乎等于膳食减半。
霍灵渠垂眸:“大厨房,闹事了?”
可不是闹事那么简单,岚瑟居减掉许多仆婢后王妃就跑来闹过,世子和姨娘没听见而已。绿岫低声禀道:“王妃身边的扈妈妈亲自带人去的大厨房,争执小半时辰才回。
王妃便没胃口改成要盅血燕,大厨房回话,王妃每日定例一盅燕窝,早膳已经备过,再要燕窝得王妃自己掏银两不能走王府的账。王妃气极了,亲自带人去大厨房问话,摔砸损毁好些碗盏和食材又要撤换管事,只是…只是大厨房没有人听从。
回话就是:奴婢们自然敬着王妃,但规矩如此,请王妃莫为难奴婢们。王妃暴怒,又传后院的总管事蔡妈妈,不仅还是那个结果还要清算大厨房被损坏的碗盏和食材,要么请王妃掏银两补给大厨房或者从王妃下月的月银中扣。”
霍灵渠惊讶:“王爷要换成两位少奶奶掌中馈?”
绿岫轻轻摇头:“婢子听说还是由王妃担着名头,管家和两位大管事亲自到岚瑟居回话,府里的奴婢护卫和众姨娘还有哥儿姑娘少奶奶们自然都是敬着王妃的。”
但也只有这敬字,王妃不能再干涉府里任何事;全府几百人都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都知道世子爷宠爱流光姨娘可也没想到世子能为宠妾将矛头对准亲娘,就这么短短几个时辰,下人们之间已经在猜测世子会将流光姨娘扶正。
“院外是在敲门吗?”霍灵渠伸手揉揉太阳穴,绿岫硬着头皮说:“好像,好像是找来堆瓦罐大的重石头在抡着砸门,奴婢们都不敢,是王妃亲自拿石头在砸。”
霍灵渠被气笑了,甩袖往奕风楼走,众丫鬟连忙提灯笼跟上。
斜月弯弯轻轻跃上眉梢,浅浅银辉流连过破损朱门转徙花草深处,静待深夜万籁俱寂。
新寝屋布置摆设与原寝屋相近,橘红挂帘偶尔飘荡撩过琉璃灯盏熏染的温馨更无二致,晏霁之在书柜前粗粗看遍的确还是原来的摆放序列,他取出近期在看的《战国策》,走到床榻前突然想起来:“我送给你的图册是不是被你放任着给烧没了?”
霍灵渠俏脸涨红,比她穿的玫瑰肚兜还艳,她忍羞呵斥:“你能正经点吗?”
“你确定要在床笫间跟我谈正经吗?”晏霁之把书卷递给她,掀开锦被躺进被窝,靠在床头把女人揽入怀再接过书卷,提醒道:“要是图册被烧毁了,我再给你补上就是。”
“这都什么癖好呀,你就这么热衷给枕边人送春宫图吗?”霍灵渠生气地抢过书卷,晏霁之淡定纠正:“不,我只热衷给你送,等你做贵妃以后我照样能给你送。”话落,他果不其然被打,他抱住女人哀怨:“都怕你走后我夜夜孤枕难眠,容我耍耍嘴皮子怎么了?”
她又何尝愿意进宫?霍灵渠骤然失落,把书卷还给他,晏霁之逗道:“我刚发觉今天这场火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能让我明天乃至后天都名正言顺告假。”
霍灵渠被噎得不上不下,气道:“你还能避几天呀,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娘吧。”
“何需应付?碰见时我令下人们请王妃回岚瑟居即可。”晏霁之搂着她翻开书卷看书,霍灵渠愣了愣,有点触动的仰头看他,他回望,轻佻一笑:“不是你非要闹着缓两个时辰吗?还有半个时辰呢,这么快就又想要我了?”
霍灵渠平静地略过,拉拉锦被靠他怀里闭目养神。
窗外星辰隐没,黑夜在盏盏灯火黯然熄灭的尽头悄然溜走,天际堪堪露出鱼肚白,屋内仍满室灰暗,芙蓉帐里忽然冒出点响动;霍灵渠做梦醒来,想翻身时吵醒枕边人,晏霁之闭眼问怎么了?
“我做梦梦见我们的童年,梦见打仗、梦见我带着妹妹在逃难,还梦见有妖魔鬼怪,我自己也不知道乱七八糟得都在梦什么,然后就醒了。”霍灵渠喃喃低语,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晏霁之抱她侧卧,亦很快睡着,春宵半宿,俩人困着呢。
旭日初升,明亮的光线还阻隔在厚厚云端之上,寝屋门外响起禀告,还是昨晚的事。
虽然离得远但隐隐约约仍然能听到传过来的响动吵闹声,霍灵渠睡意朦胧受影响小,往男人怀里挤挤就继续睡;晏霁之睡眠浅,即使入睡也会被吵醒,反复被吵醒几回后他烦了,干脆抱起霍灵渠彻底酣畅淋漓番,沐浴之后顺利睡回笼觉。
午后明媚的阳光将庭院照耀得朝气焕然,清雅的紫玉兰花香追逐阳光的轨迹芬芳点缀,盎然春意多灿烂,自然而然落就片惬意。
二楼阳台,婢女们搬来罗汉床放好再摆好茶点瓜果后退下,晏霁之抱美人躺靠在紫檀木罗汉床里晒太阳;霍灵渠鸦青的秀发用银丝带挽着,一袭素净长裙压不住的媚,她捧起矮几上的白瓷蛊喝燕窝银耳汤,莫名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舒服。
“今早你睡得不好,这两夜睡前你都喝碗安神汤吧。”晏霁之执酒壶倒杯葡萄酒喝,霍灵渠随意嗯声,喝过几口燕窝银耳汤后放掉白瓷盅,专注晒太阳。
“昨晚我备了致谢的礼单,今早箫生已经把谢礼送给魏王、舒窈和霍家,霍家又给你送来许多补品,就这几天你肯定吃不完。不如挑一点留下,其余补品转送给你妹妹。”
霍灵渠点头:“好呀。”她倒也想起件事:“王妃的膳食和仆婢都减了,衣裳首饰各个方面恐怕也要减,王妃回娘家了,事情就要传出府。她是你生母就永远占着舆论优势,不恢复她的用度,你若不减用度就不合适。”劝他道:“你也减减用度吧,哪怕只是做做样。”
晏霁之置若罔闻,倒杯葡萄酒递给她:“我亲自酿的,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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