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初见（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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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结束的两周后，就是小中考了，也就是江语战战兢兢了一个学期的考试。尽管她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一等奖学金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她还是对最大的变数，要计入总分的“生物地理结业考试”担心不已。

江语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池嘉笙她们。

池嘉笙疑惑好奇。

“这考试不是上学期就结束了，而且你地理生物不是也挺好的，担心啥呢？”

生物对江语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儿，难的是地理，一上地理课就犯困的江语，那段时间天天拿着学校印的知识提单，一字一句的背着各种气候类型的特点和分布，在错落有致的等高线地形图上辨别五种不同的地形，拿着一套一套的选择题扒里面所涉及的知识点……

尽管许之然用过各种方式向江语证明，要对自己的答案自信，但江语经常会被自己在考场上的随机应变笑到。

“你还记得结业考试，地理试卷主观题部分，有一道题是关于长江三角洲地区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的分析题…”

江语说着，池嘉笙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这道题。

“我想起来了，大概就是，‘借助区域发达的高速铁路和高速公路，长江三角洲的人们往返于不同城市之间，就像生活在同一城市’……”

“对对，就是这道题，人家问‘这种现象叫什么’，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江语脸上的表情又好笑又无奈，甚至还有点对自己的佩服。

“考试时的时候，我脑子里回忆着背过的、此刻能想起来的所有知识点，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专有名词来解释这个现象。”

“我当时已经做好丢掉这两分的准备了。突然，灵光乍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词，然后我坚定不移地在答题卡上写下三个字…”

“哪三个字？”

池嘉笙的胃口已经悬到心口。

“地球村！”

“噗！原来改卷子的时候，地理老师说的那个‘奇葩’是你啊！”

想起当时吴霞在办公室说有个脑洞大的奇葩写了全年级唯一一个“地球村”的答案，没想到这答主竟在自己面前，池嘉笙捧腹大笑。

“上下班往返于两个城市之间，非常方便快捷，公路铁路很发达，去哪里都很方便，就好像是在一个小村子里那样方便，‘地球村’嘛，整个地球都是一家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肯定没错了！”

江语对自己的答案深信不疑，而且越解释越觉得合理。直到地理老师在班上张贴出参考答案，直到“同城效应”这个听起来就更像正确答案的名词传到江语的耳朵里，她才真的被自己的灵光乍现给“乍”懵了。

“你别笑了，我本来就很担心，你笑的我更担心。”

被嘲笑的江语愣愣地坐在板凳上，与前仰后合的池嘉笙比起来，像张jpg。

“许之然，别以为你捂着嘴巴偷笑江语就看不见哈！等下她杀人灭口！”

池嘉笙试图转移江语的注意力，拉出站在身后偷笑的许之然做挡箭牌。

“你什么时候在的，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啊！”

江语一转身，看到来不及收起笑脸的许之然，些许尴尬。

“要是你们俩嘲笑我，导致我小中考考差了，一人匀给我五分！”

“你担心有什么用呢，考试的分数早就出了，已成定局，在小中考前不予公布就是为了让大家积极准备考试，你倒好，本末倒置。”

池嘉笙的话不无道理，江语也只好这样说服自己。

两周后，“小中考”开始了，迈进高中大门的第一只脚，正要抬起来。

考场外的桌子上，陈列着一堆厚厚的参考资料和已经折叠的破破烂烂的知识题单。大家都在各自的考场门前有序地排队，等待接受检查。

人群中唯有一个孤单的背影往办公室走去。

“老师，我想看一下生物地理的结业成绩。”许之然敲敲办公室的门，走到秦礼的办公桌前。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有监考，不在办公室，许之然这才大胆地提出了这个申请。

“许之然，马上考试了，你不去考场还来这里干什么？”

秦礼下意识环顾四周，似乎已经忘记了只有她自己在办公室的事实，也可能是被许之然的突然袭击吓到了。

许之然绝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学生，自己在班里多次强调过，结业考试的成绩会在“小中考”后张贴出来，怎么他在考试之前突然来问。

“老师，你给我看一眼吧，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许之然眼神愈发坚定，尤其是进考场的铃声已经打响，走廊里金属探测器的“滴滴”声不绝于耳。

“你的分数挺不错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秦礼即得遵守教务处的规定，又没法在此时此刻拒绝许之然的要求。

“我想知道江语的排名是不是第一？”许之然盯着秦礼略显惊讶的眼睛，看一眼窗外的走廊，江语已经排在检查队伍的前面了。

“啊？你问她啊，她是班里第一，这次在年级的排名也挺不错的，快去告诉她吧，一会儿人家进考场了。”秦礼摆了摆头，顺着许之然眼神的方向，看到了在队伍里低头踱步的江语。

“谢谢老师！”许之然听到了希望的答案后，转身就要往江语的考场门口跑。

“你别光顾人家了，自己也好好考！”秦礼的叮嘱追着许之然的背影一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