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影子，英灵与应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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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用横七竖八倒塌的大型仪器以及一张被整个竖起来的本来同底座一起镶嵌在不远处地上的操作台还有若干装有不明成分的试剂的箱子堆垒起来，靠物理性封闭的大门，抹了一把自额头滑落至眉毛的血，礼装认知干扰的时效已经结束，看着对面脑壳凹陷肢体扭曲却依旧站立、依旧发笑、依旧高呼神名的家伙，月见里明感慨礼装的力量强化还真是大闹了一场。

“姑且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科研事业受挫，转而投身上帝的怀抱了吧。”

“啪！”地一声，金发洋装的幼女踩在真皮椅面上把一张照片拍在堆满书面材料的实木办公桌最上层，不满的说道：“真是讨厌死了，这家伙跟林太郎一样，恶心的没用大叔。”

“别生气了嘛、爱丽丝酱，我也很想带可爱的爱丽丝去买可爱的小裙子，但现在外面很危险的，我可不想失去爱丽丝啊，太宰君，你说是不是，也来帮我劝劝爱丽丝啊。”

暗室里，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拈起照片的一角将其拎到少年面前，没被绷带遮挡的眼睛里像是有着比房间中更深更暗的东西，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照片中的男人，嘴里却用更符合这个年纪的语气似乎是在抱怨，“哎呀呀，什么啊，这不是森先生的大学同学嘛，这么绝情真的好吗。”

实际上，照片里的男人还称不上‘大叔’，应该算是青年，消瘦、拘谨，但眼神里还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踌躇满志。东京大学医学部的学生，在世界大战如火如荼时来到了局势复杂多方势力盘踞的港口城市横滨，身上穿着的还是没来得及换下的的白大褂，可上面已经配上了军方的标识。是的，渴望在战争机器的推动下实现自己抱负、在这座战略城市大展宏图的，青年大学生，向军方提出了‘不死军团’的计划。

“太宰君实在是误会我了，”男人笑着，语气像是在回忆那段学生时代，可他的眼中找不到情感的痕迹，那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样东西，“我的老同学和我可不一样，他有些过于冥顽不灵了，真伤脑筋，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样子。”

“噗，”少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您一直以来不是也没放弃过嘛，该不会是到现在才嫉妒人家的成果吧。”

“你这么说我可会伤心的，太宰，我不是教过你吗，方法错了再努力也是到不了终点的...”

“同时，该走的路只有一条对吧，也就是您所谓的‘最优解’。”

显然，照片上的男人选择的道路一度失败了，同为‘不死军团’计划的提出和拥护者，二者为实现这一目的选择的方法并不相同。桌上几张半新不旧略显单薄的纸上记录了男人曾经为之奋斗的痕迹，作为当时顶尖学府中也算得上佼佼者的青年医生，手中还未来得及救治几个患者，脑中便有了更为崇高的理想。

所谓医生，就是为了解决人类的‘不健康’而诞生的职业，男人是这样理解自己的使命的，而人类目前最大、最严重，未曾克服的‘不健康’，就是‘死亡’。

男人坚信，只要能够解决这个难题，世上的一切‘苦难’都将迎刃而解。

当时周围的人不是把这当作玩笑就是觉得男人疯了，就这样，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的男人终于迎来他的机会--军备竞赛之后各国之间的战争终于爆发了。

在当时各类新型技术和新型武器层出不穷的情况下，似乎无论多么异想天开的构思都能在第二天化为现实，各个国家、社会各界乃至民众都陷入了疯狂。终于，男人不是作为异想天开的疯子，而是进步思想的学者，步入了军方的研究团队，向高层递交了‘不死军团’的计划书。

男人企图用不断进步的科技手段实现士兵的‘不死化’，这对幅员并不辽阔的岛国来说，无异于持续作战的保障和胜利的可能。

男人的‘不死军团’计划书被驳回了。

同时，一名军医的‘不死军团’计划书被通过了。

太宰治带着首领用女童涂鸦的蜡笔亲签的任务书，没再理会桌上的那堆近期的报告书，走出了大门。嘴上却说着，“既然森医生拒绝给我调配药物的话，这次干脆试试别的方法吧。”

随着荒腔走板的小调和零碎的步伐消失在隧道般的走廊尽头，桌面上剩余的带有“人口失踪”、“gss”、“神”、“死而复生”、“异能”等字样的资料就变成了金发幼女的涂鸦纸，接着，她在一张像是拍废后只有一片黑影的照片上描绘出了红色的眼睛。

月见里明倒在中原中也一旁的血泊中，好消息是那并非明的血，而是用来画地上的阵没用完的原料，坏消息则是，礼装的强化已经失效了，即使在礼装的加护下以月见里明人类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只好在困住中也的半透明屏障上许多令人掉san的眼睛的注视下，听面前应该出现在精神病院的男人沉浸式传教的同时进行着对“异端”的审判。

这间仓库的外面应该已经被赶来的守卫包围了，倒在地下月见里明反而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外侧脚步传来的震动，以及一点点被撼动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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