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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脉搏都在跟着耳鼓里那根汩汩地跳。倾力一击之后内息炽盛根本没法收功,寒气在她周围盘旋,走到哪里,哪里盘踞的雾气就变成了雨,把她从头浇到底。
好像一切都是因为这座雨城,又好像不是。
她头一次杀人杀的是自己的爹,她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喉咙里的什么东西就要顶出来了,再不开始跑,自己就会死。
第二次杀人,什么也不懂就跟出去做任务,知道那些闹事的也艰难地活着,为了不饿死才闹成那样之后,她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是不是罪人。
第三次杀人,她和流氓逞凶斗狠,她刀练得好,杀得干净利落。流氓发誓绝不再来犯事,同行的伙伴感谢她救命,杀人和虚荣连在了一起,她觉得古怪,但是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的。
第四次杀人她就忘了,弄死一个人在江湖上是家常便饭,甚至杀得越多,名字就叫得越响。
杀到现在,她恨了十五年的两个人都普普通通地死在刀下,甚至每一刀下去的手感都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为什么?真的结束了吗?
她害怕这又是场梦,醒来之后又是一无所有,只有像鞭子抽陀螺似的抽着她的仇恨。
她原本能够拥有她想要的光辉人生,沿着靠勤奋铺下的路,每一步都有希望,可是一夕间这些都被一把火烧了。
余生只能背着失去的东西,世间没有什么再属于她:独守心内注视着自己的一腔孤愤,因为心外的熙攘都是聒噪,别人的幸福都是对她的凌迟。
她因此而痛苦,她便斩断了让她痛苦的人,然后呢?
她想要十几岁的意气风发,想要回失去的人生,可能吗?
人贱如草芥,悲喜因外物,得着便物与我同喜,失便将自己也舍去。
她听着沸腾的草木喧哗,只觉得烦躁。
“前辈!前辈!”秦剑的声音很模糊,“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沈节多匀出口气都艰难,原来是秦剑一直在耳边聒噪。
“无乐姐说,知道前辈有很多话想问,但是今晚她实在没有时间与前辈相见。前辈在天亮前先在这边休息,天亮时无乐姐就会来。”
“哼。”
秦剑扶沈节在刚扫完灰的榻上坐下,拢着双手吸溜吸溜吸着气,小跑着关好门离开了。
想想自己,在雪山上嫌弃尘墟练寒功的时候,显然过分太多。她又想起离开雪山前尘墟的那副嘴脸……老东西,你要教我弃世,觉得弃世可以淬炼刀法,你是白教了,我就是疯了,从开始就疯了。
沈节觉得屋里霉味太重正要开窗时,听见纸窗外脚步窸窣,有一队人把这间屋子前后左右都守了起来。
她在窗下听了片刻,没有多余的动静。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必要疑心衣无乐。
破晓时分全身的寒功才渐次收尽,她提起桌上的长生,才发现长生下面压着细长的锦袋:打开锦袋,里面是折断的不染。
看见不染的断口,她叹了口气,把断刀包好,重新将袋口扎上了。
“前辈你醒了吗?”刚有动静就来,秦剑似乎一直在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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