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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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出行收获满满，回到左将军府的时候，何麦左抱着春兰右抱着建兰，身后还跟着提着已有半人高的石榴树苗的赵武。

回到院中的时候天色已晚，只好改日在将它们好好修剪移栽。

他们院子的右边连着走廊，直通房门有一条铺了石板的路，左右两边都是可以用来种植的黄土地，只不过原先赵武无暇管理，也并不喜爱种什么花草，哪怕有下人修剪，看起来也依旧十分荒凉。

这两块何麦看上的土地在屋子的门口，整个房间坐南朝北，唯有的两个窗户也都在同一边，若是下雨，透过窗户瞧雨滴落在植物叶子上，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雨打芭蕉嘛，何麦想着，干脆再去弄点芭蕉来种得了。

设计院子是一个技术活，若是种的太近，容易遮挡住白日里的阳光，整个房间变得阴暗，若是太密，植物显得杂乱，又容易得病。

思来想去，何麦找了一个烛火放在那圆桌上，就着微弱的烛火从怀中掏出了笔墨纸砚。

这些东西还是从皇宫中自己的殿中挖出来的，将微皱的纸压平以后，何麦拿起笔沉思，她并不会写毛笔字，用的是以前握笔的方法，好在不会影响太多画图的质量。

她先是按照原先的记忆，在纸上画了一个圆铁锅的示意图，打算将这图交给城中的打铁师傅。能不能做成其实何麦的心中十分没有把握，毕竟这个时代的炼钢炼铁技术没有十分的完善，但她实在想吃炒菜。

完善了一下细节以后，正要将画完的图纸放在一边时，赵武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约莫方才是去洗漱了，身上仅穿着一套白色的里衣，浑身上下裹着屋外的寒风。

终于明白了玉米看见自己坐在屋外看雪的心里，何麦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通道：“你不冷吗？快去把衣服穿上吧。”

赵武其实并不是很冷，但是瞧见何麦皱眉以后，还是听话的去披了一件外袍后，才重新在何麦的身旁坐下，拾起桌上的墨条帮着磨墨。

何麦重新拿起一张空白的纸，询问赵武的意见，“门口的空地，你有什么想种的东西吗？我想种些香蕉，和芭蕉同样好看，还可以结果子吃，你觉得呢？”

赵武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思考了许久还是道：“你种你喜欢的就行，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香蕉苗，改日我询问一下母亲，帮你寻一些回来。”

闻言何麦撇了撇嘴，转过头不再询问，自己提笔按着心中的想法来画。

画到需要思考的地方时，何麦不自觉的咬住了笔杆的末端，橘黄色的灯光包裹着两个人，赵武看着看着，心中蔓延出一阵细微的痒意。

他想问问何麦今日的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明白自己母亲口中的有感情是什么样的感觉，于是犹犹豫豫，只会照着自己对夫妻的理解，将自己力所能及的都送予妻子。这也是平日里记得父亲对母亲做的，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还是有所区别。

“好啦，终于完成了。”何麦将画完的字拿了起来，吹了吹纸面上未干的墨汁，开心的在纸面弹了一下道：“明日你还待在家中吗？我们早起一同修葺一下院子吧。”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赵武根本不会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要求，于是说完以后，也不等他回答，便想着直截回道里屋休息。

却在她要抬脚的一瞬间，被赵武拉住了衣袖，她转头疑惑地回看着他，只听他面色微红的道：“你今日与皇上所说可否当真？”

“啊？”何麦满头雾水，心道，我今日跟皇帝讲了什么话吗？

愣着想了一小会，才终于回想起来，哪怕何麦平日里没皮没脸，此时白皙的脸上依旧是瞬间变得微红。

她急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是想要那个树苗，才这么跟我父皇说的。”

赵武的眼睛很黑，不停的直视着她的时候，她的心中其实总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心虚感，声音越说越小，一直到回答完以后，何麦才如同再也忍受不住一般，迅速的别开了眼。

“嗯，”赵武放开了何麦的衣袖道：“明天一起早起，快些休息吧。”

喂，哥们，你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委屈！搞得我很想渣女啊喂！何麦心中咆哮着。

内心天人交战，像是在她的双腿上绑了两个铅块一般，何麦沉重的走到了屏风前面，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早上的话也没有意思......哎呀烦死了，总之就是没意思，睡觉吧。”

哪怕赵武对于情感之事来的迟钝，此时也意识到何麦的词不达意是因为什么，心中的痒意又重了几分，他对着何麦背影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也还不明白我母亲的意思。”

。

第二日，两人起了一个大早。

嘱咐赵武将地翻一遍以后，何麦抱着两盆兰花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

她将两盆兰花倒了出来，没有水苔和营养土这种好的养花条件，也没有平日习惯用的肥料，只得在寻常更加多加注意。

将黑腐的兰花茎都清理干净以后，何麦给它抹上了向玉米讨来的肉桂粉，放置在一通风的角落，跟另一株生了病的隔离开来。

处理完了两盆兰花以后，何麦正打算过去同赵武一道将石榴树种下，就听走廊的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季谢花一手捂着嘴打哈欠，一手抱胸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没骨头似的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眼角流着生理性泪水，半眯着眼睛道：“这是干什么呢？”

赵武从未在这个时辰见过自己的母亲，惊奇的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发了什么病，我得快些去把爹寻来。”

季谢花怒骂：“去你的，我好着呢。是你父亲今日非得叫我送他出门，我看发病的是他还差不多。”

骂了一通以后，眼睛倒是终于能睁开了，季谢花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花，上下左右打量着他们，“我就说这怎么声音这么大，感情你两一大早上在这卿卿我我呢。”

赵武不理会，转而问道：“军中最近事情很多吗？为何父亲这么早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