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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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半个月，两人的生活重回正轨，平淡无奇，好像那晚情绪的爆发跟随一流而逝的时间，永远沉淀在过去，他们谁都不愿亲手将它挖出来。

因为没有想好以后的路。

当表面脆弱的和谐被打破时，他们似乎有了共同的心声，那是离别和伤害提前奏鸣的号角，呼唤一艘一去不复返的船，在浩瀚无垠的江海里，总有一个人，会被带走。

覃禹被迫希望韩呈走上那艘船，韩呈最怕面对覃禹的这种心理，这就是现实。

某天清晨，覃禹刚起床，韩呈已经出门了，只留下一条短信。

我回英国几天，很快回来。

覃禹看见的第一反应，是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着哈欠下了床。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含着满嘴的牙膏沫，跌跌撞撞地从浴室跑了出来。

他重新调出那条短信，每个字眼都恨不得用手指抠出来，他越看越心惊，牙刷掉在了床上。

覃禹在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后，放空地坐在那里，坐了很久。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更不好的，却是他觉得韩呈会让这种预感发生。

他目光失神地随处飘散，最后，惨淡的焦距重新落在手机上。

覃禹克制着双手的颤抖，尝试着给韩呈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韩呈的声音如同三月京城的寒凉，没有严冬凛冽，只是少了春光迟来的明暖。

覃禹无意识站起身，看向窗外，“你在哪儿？”

“机场。”

覃禹梗了嗓子，“为什么突然回去？”

韩呈没有回答。覃禹却隐约听见他加急的呼吸。

“为什么？”

“我打算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妈。”韩呈平淡如常。

这无疑是往覃禹身上掷了个地雷，他脸色一变。

“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韩呈清了清嗓子，“你说的对，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我们不可能违背家庭去自私地在一起，你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我也不愿意，因为这不是我应该给你的安全感。”

“你想要他们的成全，想要亲人真心的祝福，想要我们彼此都没有负担，我答应你，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然后，你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我。”

“韩呈，”覃禹急得舌头打结，韩呈的信誓旦旦听得他心慌意乱，“你听我说，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你母亲，千万别说。”

“为什么，你在怕什么呢？”韩呈随即凉凉一笑，“罢了，你什么都怕，问了也是白问。”

“你有没有脑子啊！”覃禹控制不住地低吼道，“这种时候你打算怎么跟她说，咱俩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

“你闭嘴！”韩呈厉声道，“这种话到了今天你还敢说！要是在家信不信我打你！”

“什么叫八字没一撇，你说这种话有没有尊重过我？还是你已经考虑好什么时间提分手。”

“我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原来早就替自己规划好了退路，又想把我扔一边，”

韩呈压低声音，“你听好了，我这次回去，不管怎么着，你骂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会说。你一向最明事理，你应该清楚，一旦我把这事儿说了意味着什么，到了那时你还有脸随便提分手吗？即使你真的敢提，我的心意已经表明了，那就是在我家人面前盖了章的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绝不反悔。”

“他们怎么看，我无所谓，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这次我是认真的，并且只会有这一次。你对我没有信任，我把我们俩都逼到这种程度，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覃禹心脏一抽一抽的，“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你不要这么极端行吗？”

“你也知道我极端，”韩呈冷道，“既然明白，就别再惹我。像你说的，以后估计会有一堆人反对我们，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我也不用你为我抵挡什么，只需要支持我就行。对付他们我就得用尽相当大的精力，所以，你别再和我作对，不要让我逮到，你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主动拆散我们。”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我舍不得伤害你，但如果你继续变本加厉，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覃禹头痛欲裂，“算我求你了，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他本以为这段日子下来，韩呈或许能学着冷静处事，可是没想到。。

他才是真正地闷声做大事。

“要想和我好好谈，等我从英国回来再说吧。”韩呈直接挂断了电话。

覃禹听着机械的忙音，觉得连脑子也跟着生锈僵化了。

打完电话，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冰凉，手脚发冷，双腿发软。

他知道韩呈不是在开玩笑，他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那晚要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如果不说，也许他们还是能和和气气地生活一段时间，至于以后？

覃禹跌坐在床，心跳由于恐慌加速，脸色苍白。

其实他也不知道。仔细想来，不管他有没有向韩呈袒露心扉，他们都看不见未来的路，这是命中注定的死胡同，只是走的快慢的区别。

覃禹心事重重地去了公司。

他给韩雅过了通电话。

韩雅也正在上班，“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覃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目光胡乱扔在电脑屏幕上，“想向你了解一个人。”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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