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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甲第何人
又是一个星光灿烂，月白风清的夜晚。
她们将庙里一扇破门铺在地上，躺在上面。
晓芙回忆道：“苦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闯江湖，被小偷偷光了银两，没钱住宿，也是这样睡在破庙里过夜。”
苦儿感慨无比：“我当然记得！日子过得好快啊……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多年啦，那些事情，却好像只是发生在昨天。”
“是的呢。”晓芙喟叹道：“哪曾想到，如今我们已是当母亲的年纪。”
回想起小时候二人嬉戏打闹，打雪仗、捏泥人，漫山遍野地乱跑，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时的她们，还没有认识他们，单纯而快乐，对江湖充满了好奇，对感情充满了渴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一提到孩子，免不了又想到孩子的父亲，俩人不禁陷入了一阵沉默。
晓芙叹道：“没想到你还是跟范右使他……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苦儿苦涩一笑，道：“巧了，我也正想问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肯见他？”
她们异口同声，问出同一个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轻轻诉说出彼此的心事。
苦儿道：“不是我不想见他，而是我怕……在他面前，我总是很自卑，我对他表白了很多次，他总是不停地拒绝我。他做过伤害我的事，说过刺痛我的话……就算在山洞中的那一晚，他也没对我说过一个‘爱’字。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像我在自作多情。我不想再猜了，也觉得没劲了。我不愿意再听他反复地告诉我，他不爱我，因为我真的听怕了。”
晓芙的目光有些呆滞，静静片刻，道：“杨逍倒是说过爱我，可他对我做过的事，真真假假，总让我觉得别有目的。他对我的爱，就如同清晨的雾气，看似美丽却难以捉摸。而我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真切切，刻骨铭心。就算知道他害死了我娘亲，我竟然也没法恨他。我之所以不想见他，其实是不敢面对这份真假难辨的爱。”
苦儿想了想，叹笑道：“我懂了。归根到底，是咱们拿不准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份量罢了。”
她的话一针见血，也是刺心之语，晓芙颓然闭目，黯然道：“正是这样。”
想到男人，心下惆怅，两人都闭上眼睛，不愿意多谈了。
夜静更深，渐入梦乡。
苦儿睡着睡着，忽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睁开一看，身边除了晓芙，却空无一人，她以为是错觉，便没太在意。
接着，庙里又传来各种异响，她惊坐起来，摇醒晓芙：“刚刚是你拍我的肩膀吗？”
晓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道：“没有啊。”
苦儿又问：“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晓芙坐起来，四下一望，见破庙里除了一尊破旧的弥勒佛像之外，什么都没有，于是道：“你别怕，我四周看看。”抄起宝剑，到外面四下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
苦儿总觉得不太对劲，晓芙安慰道：“没事，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能查探地宫。”
苦儿只好回到门板上睡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苦儿半睡半醒中仿佛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四十多岁，身穿白色的衣衫，容貌姣好，右眼眼角下有一颗大痣，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径直飘到苦儿身边蹲下，苦儿只觉她脸色苍白，寒气逼人，惊坐起来，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低声抽泣：“井里冷，头在大肚子里。”
苦儿不明所以，还欲再问，那女子又已消失无踪……
次日日上三竿，晓芙轻轻叫醒苦儿：“苦儿！苦儿！起来啦！”
苦儿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坐起身来，惊道：“那个女子呢？”
晓芙奇道：“什么女子？”
“昨天晚上那个白衣女子，你没有看到吗？”苦儿急道。
晓芙莫名其妙：“昨晚我出去看过，什么人也没有呀。”
“难道是做梦？”苦儿挠了挠头。
晓芙微笑道：“你肯定是做梦了。时间不早啦，我们洗漱一下，就出发吧。庙的后面有个水井，我们去打些井水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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