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妖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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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观自在境，黎谙已然明白眼前这个幽魂就是慕邡，他死后强行聚起魂魄不愿意进入轮回道，为的就是让怨念附体成为厉鬼后找到妖人族，救出沈惜语。

而经过黎谙的净化后，慕邡已然清醒，周身的鬼气逐渐散去，露出本来面目。

“多谢道长出手相救。”慕邡却没有半点高兴，眉头紧皱，脸崩得直直的。

黎谙：“慕将军，不必客气，此乃我修道之人分内之责，敢问你们在此遇到那个半人半妖的是什么？”

慕邡握紧了虚拳道：“他们是边关的妖。”

“妖？”黎谙暗暗瞟了一眼戚枝怕她介意，遂没有那般先入为主的观念，仔细问道“是何方妖怪？”

慕邡眼眸中熄灭的怒火再次燃起“他们似人似妖，有着人的身形但是其面目丑恶，长着青面獠牙，生食活人，嗜血残暴，这个村庄所有的人都是被那些妖人带回去，看不顺眼的就当做食物，稍微长得顺眼些的就会被他们制成新的妖人，一旦新的妖人躯壳制成，原有的妖人就可以脱壳重生，从而达到不老不死之境，阿语……阿语就是他们妖王看上的新躯壳。”

黎谙一惊“这满城人皆被他们所害？没有留下痕迹带走数千人，这是何时出世的妖怪，怎么没有任何记载？”

慕邡悲怆道：“这妖人早些年间就已经有了，但那时他们胆小如鼠，且从未攻击过任何人，又长着人形，边关战苦乏味，战士们偶有所见也只当作了解乏的调剂品，从未有人真的对妖人一族抱有恶念，却没想到短短月余时间，他们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就应该早早地斩杀了他们才是！”

戚枝出声问道：“近几月？”

慕邡一时没有明白她问的具体是什么，戚枝补充道：“近几月开始出来伤人的？”

慕邡这才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死后曾遇到过一些幽魂，听闻应是近半年左右，只是多在西凉国边境出现。”

“半年。”

“怎么了？”黎谙担忧的看着她

戚枝收回目光，笑着道：“我在想，这半年似乎没听到过还有大妖诞生。”而且奉澈也不会容忍妖界还有大妖不臣服于他。

黎谙转头继续问：“慕将军，妖人如今在何处？”

慕邡道：“就在土堡向西行进二里地的沙丘堡垒中。”他抱拳弯躯道“还请道长救吾妻一命。”

黎谙道：“慕将军，这是我承诺与你的事情且事关恶妖，定会全力以赴。”

“多谢。”慕邡无意间瞥见一抹红

他这才注意到方才问他几年的女子身穿着红色的喜服，眼眸一红想到了如今身死不明的阿语，于是难得的多问了一嘴：“二位这是新婚？”

戚枝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那狐族制成的喜服，于是一挥手给自己变了一身绿裙。

“娘子这是？”

黎谙笑道：“让慕将军见笑了，我与阿枝也是逃婚而来。”

戚枝僵了僵嘴角，这话虽说没有错，但她怎么觉得此人颇有些炫耀自豪的意味？

慕邡微笑道：“原是同道之人。”

戚枝知道他这是触景伤情，想到了他们曾经的遭遇。

他飘起虚影在前方引路，边飘边道：“我见兄台是修道之人，没想到也过不了红缘这一关，不过也无妨，如今这世道许多修道之人都无法登天，脱道还俗倒是有不少人。”

“慕将军，我们……”黎谙想要解释

慕邡却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道长不必介怀，像这位娘子这般貌美之人，难免你会把持不住，说起来我与阿语之间，也是她主动得多一些，生前因着身份的缘故与她白白蹉跎了好几年岁月，如今本以为能躲在西凉国安稳度日却没想到……哎！”

黎谙无声地拍了他的双肩，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戚枝难得的沉默着，盯着慕邡的眼神不知游走到了何方。

兴许是因为两人有着类似的遭遇，黎谙倒是与那慕邡将军相谈甚欢，若此时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定当会觉得诡异得很，一个大男人对着空气说说笑笑而无视一侧的美人。

戚枝几度欲言又止，看着他们已然一见如故的样子，心知无法阻拦黎谙的，可是她看上去并不想让黎谙插手此事，故而刻意拖慢着脚步。

黎谙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她，反而不知不觉间慢了几拍步子与她齐平。

慕邡带着他们刚走出土堡，西南方向的位置亮起一束白光

“他们，又来了。”他幽幽地看着那束光，被驱逐的黑雾隐隐约约有再次卷起之意。

戚枝提醒道：“慕将军，凝神。”

黎谙祭出了符咒为他稳固心神，“到底怎么了，慕将军？”

慕邡怔怔地望着，好半晌才会过神来说“当夜幕降临在沙丘上，当一束光亮起，那是‘我’将带你去往永生。”

白光像是乍然绽放的昙花，只一现便消失，戚枝的目光却是不可见地沉了一寸。

黎谙问道：“慕将军？你念的这词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