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早饭,三人去禅房寻王道士,却被清风告知王道士进城了,说是去李翰林家取书。
原来这下寺藏经不多,王道士只能找名家大观借书回来誊抄,杨秀才便是敦煌望族李家雇佣来下寺抄经的,他的工钱自然也是李家出。
藏经洞的钥匙只有一把,王道士随身携带。
见进藏经洞无望,三人就在寺中帮清风做些杂事打发时间,等王道士回来。
杨秀才抄完十来页经,把半干的墨迹拿出来晾晒,见唐徐两人在做活,呵斥了清风一顿。
读书人哪里能做这些粗活。
“不打紧的,杨先生。”
唐颂挽着袖子,露着白净的胳膊,卖力地劈着柴。徐图拿着笤帚,扫得尘土飞扬,想着赶快打扫完卫生,去帮清风清理佛龛中的积沙,顺便近距离欣赏壁画。
杨先生说什么都不准他们再做粗活,推着两人进了自己的屋子。
室内陈设与三人的厢房一样,只是多了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那张土炕一多半被书籍经卷占据,又叠放着几床被褥,竟找不到一处落座的地方。
两人坐在炕沿上,杨秀才想让他们帮忙抄写整理经书,毕竟这样才符合文士身份,说着说着,三人又谈天说地起来。
杨秀才问两人在西洋求学多年,专攻何术。
一曰历史,一曰金融。
杨秀才不懂金融为何物,唐颂也不知道怎么给一个八股秀才解释金融,简而言之就是跟钱有关的学科。
杨秀才听完回答,对徐图的印象比唐颂高了几重,接着让二人写两个字让他过目。
徐图没学过软笔,只说自己字丑婉拒了杨秀才,倒是唐颂提笔墨了一首的《春夜喜雨》。
“这字倒有几分鲁公遗风。”杨秀才捋了捋胡子,赞赏地看了一眼唐颂,他倒是小看这个学商贾之道的后生了。
唐颂笑而不语,她小时候练过颜楷,以前为了不练这无用功没少跟她妈吵架,没想到这童子功在这里倒有了用武之地。
杨秀才搬来一张条凳,让唐颂誊抄,徐图研墨熨纸。
三人在房里忙碌半天,直到晌午清风喊吃饭才出房门。
这顿午餐是唐颂三人入阵后吃得最差的一顿,只有一盆面片,一碗醋,一碟盐。
柳雨霏尝了一口加了盐的面片,粗糙的盐粒咯得牙疼,硬嚼了几口咽下去,就放了碗。徐图加了两大勺醋,囫囵吞枣地吃了半碗,只觉得满嘴都是碱和醋的味道,有些犯恶心。
唐颂也吃不下,端着面碗磨洋工,看着清风瘦小的身子和凹陷蜡黄的面颊,想来这孩子多半营养不良。她一问,果然这寺里一日三餐都是粗粮主食,很少吃菜肉。
杨秀才见三人食欲不佳,心下便有了答案。
他们三人现下虽遭了难,但多半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自然吃不来下寺的粗茶淡饭。
他无奈叹道,这两年收成不好,能有面片吃就已经很好了,多少人家连粗糠都没得吃。
三人一听,心中一紧,他们在心里做过过苦日子的心理建设,但没想到苦到了这般光景,也不再矫情,默默将面片吞了下去。
傍晚,王道士伴着夕阳归来,听杨秀才说唐徐两人能写能读,顿时心花怒放。
王道士放下包袱就跑去看唐颂抄的佛经,他虽不识几个大字,也觉得这字写得极好,香客们肯定喜欢。
看完字,王道士当即决定明日再去榆林窟借些经来,不能浪费了唐颂这么好的一个劳力。
晚上还是吃碱水面,只是分量减半,王道士大方地让清风捞了一碟咸菜出来,算添了个菜色。
唐颂见王道士高兴,朝徐图使了个眼色,徐图心领神会,问王道士能否让他们进藏经洞一看。
一说到藏经洞,王道士脸上的笑意瞬间就褪了个干净,眼珠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眼角沟壑盛满了怀疑。
徐图又说他在西洋学习历史,这莫高窟历经数朝,是世界瑰宝,藏经洞里的经书画卷更是人类最珍贵的宝藏,他只求王道士让他亲眼看看这些宝贝。
徐图这番话都是肺腑之言,真情溢于言表。
王道士和杨秀才微微侧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天色不早了,明日再看吧。”王道士淡淡说了一句。
徐图闻言,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唐颂注意到了两人刚才的对视,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王道士虚虚看了徐图一眼,不再言语,端着碗大口吃起来,心道那一洞经书是他冒着被土匪杀,走了八百里路才守住的,哪里能让你轻易看到了。
第二天清晨,三人连饭都没吃就在王道士房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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