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因缘际会,就当是大梦一场。”
“日后再见只是普普通通的邻里。”
她朱唇张合,一把清甜声线,轻轻松松地给两人往后的见面相处划了一条道。
她不越过来,他不趟过去。
谁再旧事重提,谁便是不知情识趣。
沈徵手在广袖下攥紧,几乎被气笑。
宿在明清寺那一夜,他辗转反侧,反省自己重逢后是不是待她太冷漠,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叫她想试探挽留也不敢出口,以至于在山洞里哭得那般委屈。
翌日亲自把人送回府,当着她面暴露状元府邸在何处。
一连等了这么多日,竟等来一句只当普通邻里?
“姜姑娘说完了?”
沈徵敛下眼皮,再抬眸时,眼底蕴着的郁色已消,随手打开堆在最上面的绯色锦盒。
湖州产的玉笋笔,尖齐圆健;
端州产的砚台,涩不留笔,滑不拒墨。
“姜姑娘着实破费了。”
“银钱不算什么,就是凑齐一套,花了些心思。”
姜玥灵动水眸瞟他一眼,表情都写在脸上——怕他不收。沈徵阖上盖子,他虽则生活简朴,不代表不识货,姜玥给他的都不是凡品,有些甚至不是光花银钱就能得的。
“东西都很好。”
“沈大人喜欢就好。”姜玥眉眼弯弯,显然松一口气,理了理腰上挂坠的璎珞,“如若不喜欢,沈大人转赠同僚,做个顺水人情也很好,用与不用都随沈大人的意。”
她看了看支摘窗,弦月冉冉始升空。
沈徵会意,朝半掩的隔扇门喊:“洗浪,替我送客。”
女子纤秾合度的俏丽身影走远了。
沈徵半靠在案边,藏在袖中的右手伸出,唇印早被指甲嵌入留下的月牙印刮花。
他盯着那印记,想起自己在平洲县的一位老师。
老师姓何,是年迈了致仕归乡的鸿儒,官位做得不高,但学问很好,平日里还讲究养气,要矫情镇物,要喜怒不形于色,有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从容。
他少时不懂,暗自腹诽过。
若发自真心的喜怒哀乐都要掩藏,人活一世有何意思。等愈是长大,就愈发品味出几分用处。
在人情复杂的官场,叫旁人轻易看不清底牌。
在情之一字,让自己不至于狼狈失态。
洗浪送走姜玥与魏如师,返回书房整理那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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