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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卉生日后的第三天,学生们返校领取了期末成绩和寒假作业。因为高三年级早已领取,所以这天庄柠是独自坐公交车去的学校。
下车时庄柠遇到了孟欢欢,她的电瓶车停在马路牙子上,而她正坐在电瓶车上发呆,她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本是想吓她一跳,没想到走近了却听到她自言自语地念叨——
“不应该啊……怎么会……正经的……”
庄柠竖起耳朵尖,可惜孟欢欢说一句停一会儿,声音几乎都被马路上的噪音压过去了。庄柠没耐心再听下去,便借着孟欢欢出神的功夫,一巴掌搭在她的肩膀上。
“啊啊啊——”
孟欢欢大叫起来,电瓶车都不要了,径直从车上蹿了下去。
好在电瓶车已经停好,不至于因为她突然离开而摔倒。反倒是庄柠,被她夸张的反应吓到。
“欢欢是我。”庄柠对着胡乱挥舞手臂的孟欢欢大喊。
然而奇怪的是,孟欢欢非但没有因为她的声音而停止惊叫,反而在她出声之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庄柠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茫然且无措。
这是她最近一个星期以来第二次被人撂下,第一次是三天前那晚,廖沐到底还是没有等她,没有送她回家。
慢悠悠地走进校门,庄柠远远就看到站在教学楼下的孟欢欢。
孟欢欢状似不经意地抬了下头,不经意地朝校门看了一眼,又似不经意地发现了她,喜悦地冲她挥手。
刚才不是才见过吗,两人还互相被对方吓到了。
庄柠满心疑惑,走到她身旁挽住她的胳膊问:“欢欢你怎么了,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脸颊上的笑容猛地一滞,孟欢欢僵硬地侧了下头,尴尬地看她一眼,反问:“刚刚?刚刚我们见过面吗?”
庄柠彻底被她弄懵了:“三分钟之前,你坐在电瓶车上,我拍了一下你的肩膀。”
孟欢欢受惊似的摇头:“没有没有,你肯定是看错了,大家都穿校服,认错很正常。”
庄柠狐疑地望了望她,若有所思地问:“欢欢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瞒你……”孟欢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庄柠改挽为搭,勾住了孟欢欢的肩膀,“我刚才怎么听你说什么不可能,什么正经人。要不要我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孟欢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以置信地问:“你都听到了?”
庄柠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孟欢欢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似的,朝墙边软倒过去。
她俩本来就是靠边走的,孟欢欢又是走在靠墙的位置,所以只是略一泄力就真的靠在了墙上。
庄柠慌了,没想到她随口瞎说的一句话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震动,于是连忙说:“没有没有,我乱说的欢欢,我没听到。”
在孟欢欢虚弱而质疑的眼神下,庄柠又说:“其实也听到了,”她才刚说一句,孟欢欢的脸色又瞬间白了下去,她不敢再耽误,继续说,“我一共就听到两句,一句是怎么可能,一句是正经人。”
待她说完,孟欢欢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阵,像是在分辨她说的真假。
庄柠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越发担忧起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欢欢,刚才你说了什么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
孟欢欢默默在心底说。天知道她因为知道了廖沐对庄柠抱有别样感情多么惊讶,这些天来吃不好睡不香,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这件事她不敢对任何人说,甚至不敢让王卉知道她已知情。毕竟是庄柠的隐私,还是不怎么正面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少人议论为好。
今天上学路上,一想到即将见到庄柠,她就满心纠结,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
她小时候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在家长的纠正下已经有所好转,但是在面临重大抉择或者难题时,还是会不经意地自言自语。
哪想到那么巧,偏偏遇到了庄柠,偏偏还是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
孟欢欢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她没听全。
面对好友的关切眼神,孟欢欢愧疚不已。如果告诉庄柠,先不说她信不信,如果信了她要怎么办,她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她和廖沐在家中该怎么相处。
如果不告诉她,难道就任由那些不符合伦|理的情愫暗自滋长?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在廖沐那里都变了质,换来的都是不对等的感情,那样的话对庄柠不公平吧?
孟欢欢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欢欢?”庄柠又轻轻叫她一声。
孟欢欢猛然回神,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刚才就是在想啊,你两个哥哥太受欢迎了,我来学校的路上听了一路他们的事情。”孟欢欢用平时聊八卦的口吻说。
庄柠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是啊,廖沐哥哥一直都很受欢迎。”
看她一副毫无干劲的模样,孟欢欢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试探地问:“怎么,跟廖沐学长吵架了?”
庄柠摇头,苦着脸说:“我倒是宁愿吵架。”
“没吵架干嘛这副表情。”孟欢欢伸手在庄柠脸颊上揉了揉。
叹了口气,庄柠慢吞吞地说:“可能是哥哥生我的气了,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
不止是那天晚饭之后没有一起回家,最近这几天廖沐非但没有主动找过庄柠,连她的电话微信都不接不回。庄柠白天几次上门,都被穆蔚告知廖沐去了图书馆。晚上再去,又被告知已经休息。
简而言之就是两人这几天都没有见过面说过话。
庄柠瘪了瘪嘴:“哥哥可能嫌我麻烦吧,毕竟我耽误了他那么多学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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