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故人今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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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惊梧满腹心事的时候，羽山另一座峰上的文正堂里也有人坐立不安，玉屏峰那座慎独洞被捣成了碎片，惊动了掌门和几个长老。

陆言今传唐念和石莫问过话，两个人坚称只是上玉屏峰看了一眼，未曾接触过慎独洞。

“真的什么都没有？”唐念问。

石莫点头，他跟着荀间堂长老去看过现场，只剩一堆碎石，什么也没留下。

事情不知怎么就闹这么大了，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被他们关进去的苏惊梧不见了。区区一只小妖，怎么可能破坏得了慎独洞，是什么人救走了她？

既有如此能耐，苏惊梧要是带着此人来清算，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唐念咬咬牙：“别慌，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人来，指不定是被什么妖兽捉走了，就算真被发现，到时候就说我们只是陪她游览羽山，她自己闯进了禁地，没有证据的事，我师父也不会允许他们凭空诬陷。”

关于苏惊梧如何能逃出羽山禁制，她本人也不太明白。

洞中的声音和画面零零碎碎的，只感受到一团浓烈而杂乱的情绪，也许是跟某个先辈残留的灵识相撞导致洞穴坍塌，但潜意识里不想再靠近那个地方。

趁着紫昊这几天对她态度格外软和，她掏出吴山那棵树下收到的蓝色琥珀，问这是什么法宝。

鼠妖可能自己也没料到他还能醒过来，只是盯着那颗晃动的琥珀看了许久，让她收好不要随便拿出来。“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时机时机，苏惊梧耳朵听出茧子来了，抱怨道，什么才是时机到了，等山崩地裂，海水倒流的时候吗？

紫昊不为所动：“你怎知不会有那一天呢？”

宋照璘在外面敲门，他连夜刻了个玉牌，上面有苍流派的字符，要给她挂在脖子上，防止别人误伤。

苏惊梧拒绝，戴起来跟个宠物牌子似的。

似乎早料到会这样，卿远站在门口，拿着一个小布兜对她摇了摇。布兜可以挂在她身上，里面装了一包油炸小鱼干。

猫妖两眼发直，乖乖任由他套上布兜，根本没细看布兜上绣着的字：“苍流派灵兽，勿伤。”

玉牌也好布兜也好，都只是权宜之计，总不能一直这个样子。苏惊梧又想起了那双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睛，于是跳上宋照璘的肩头，说要去紫薇宫稷佟所在的住处。

两只狮子状的守卫小兽打开院门，围着他们蹦蹦跳跳，而稷佟对苏惊梧的再次拜访毫不惊讶，引她入屋细谈，宋照璘则在院中等候。

苏惊梧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障，明明她比谁都想变强，怎么可能甘愿缩在猫身里面，连跟其他人正常说话都做不到。

所以她来找狐仙请教。

稷佟那双淡金色的眼睛看着她：“你身上，有故人的气息。”

“谁？”

“苍济。”

苏惊梧吃了一惊，苍济？往生河神苍济？

素未谋面过的后神之一，兜兜转转，已经听过很多次他的名讳，可是她一只小猫妖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传说人物沾上关系。

“我也许多年没见过他了，若要深究，可能需要进你灵府一寻。让旁人入灵府，很危险，你要想好。”稷佟的语气无波无澜，仿佛无论苏惊梧怎么决定，都与她无关。

但是苏惊梧自己很想知道。

“好。”

如果她真的跟苍济有关联，那么紫昊当初要去找的朋友一定就是他了。

上次问起，还没恢复记忆的鼠妖说自己跟一条不世处的鱼妖无话可说，但如今他已经想起了许多事，却还是对苍济闭口不言。

满世界都是谜团，只有她困缚其中找不到出口。

如果这次，能找到真相……

一道隐秘的力量从眉心注入灵台，整个脑袋开始发麻，千年妖神之力，玄妙而陌生，温和地闯了进来，又带着不可撼动的冷峻。

突然，稷佟收回手，灵台中的力量倏尔消散。

苏惊梧睁开眼，在稷佟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愕然，这世间竟还有能让九尾后裔惊讶的事。

“我进不了你的灵府，有一道防御封印护着你”，稷佟不动声色打量了她片刻，眸光微动：“很强。”

强到妖修之首都无法靠近。

这世上，能做到如此境界的，只有一个人。

但是——

稷佟收回脸上复杂的神色，又变成了冷寂无波的照壁山神女。

没有但是，那个人已经陨落。

苏惊梧却茫然了：“防御封印？谁留的，我师父吗？”